07.咱也说不清为啥许娀落了水我在旁边,许翳就成了唆使我的主谋。
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好好一个小公主被他爹害来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
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和小公主一起落入水里以后,许翳先救起了小公主,就因为小公主在皇帝面前更受宠。
好弱智啊,我不喜欢。
于是在一堆心怀叵测的人的眼神中,我接过了二皇妃的亲自带的糕点,果不其然觉得有点头晕,不出意外的我跟许翳说出去透透气的时候许娀听到了吵着闹着跟我出去逛逛。
夜里的凉风拂过,头晕的症状好了些许,我望着不远处那被光折射的湖面,灯光很漂亮,宽阔的湖面像能吃下所有阴谋诡计。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姑娘很喜欢九连环,就连出来透气,小脑袋也始终埋着,只是拿着九连环的手有些抖。
她都不敢抬起头来看我。
我轻叹了口气。
小姑娘抖得更凶了。我拉着小姑娘散步走到湖边。
把身上披风脱了下来递给潇潇。
“王妃......”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许娀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看我,只是眼眶有些红红的,“六皇婶......”
我摸摸她的头,头发真软,不像皇家人。
他们说头发软的人心也很软。
小姑娘小声的对我说,“六皇婶,我想去湖边看看。”
“我们已经在湖边啦,绒绒。”
“我想更靠近一点....阿爹阿娘平时都不许我靠近的...”
因为湖边有青苔啊,一踩就滑下去了。
我拉着小姑娘靠近湖边护栏。如果剧情走向正确,这儿的护栏会因为柴虫的啃噬变得一推就坏,更遑论一个小姑娘的重量。
“六皇婶...”许娀好像要哭了,但我因为马上要喝的湖水,也笑不出来。
“那儿好像有亮晶晶的东西...”许娀拉着我往那处护栏疾跑过去。
我终于晓得许翳为什么要笑“大侄女”了。
找到了任凭哪处来看,都像是我推许娀入水的角度,小姑娘轻轻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而后大叫一声“六皇婶”跌入水中。
离我们稍远的宫女太监轰动起来,叫着快去叫大皇子大皇妃。
而我咬牙也跳进水中。
真的很冷。
可是我得救许娀。
这是许翳的局。
许娀已经快没意识了,手向我这边伸来。
而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上一提。
我不会游泳。
按理说意识应该很模糊的,可就是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将我与许娀分开,救走了许娀。
而后又有人跃进水中,将我拦腰抱起。
水中好像有血腥味,受伤了吗。
感觉到耳膜终于没有来自水的压力,我强打起精神抬起眼皮,许娀不见了,我的披风也不见了。
心满意足地昏过去,我果然是个合格的六皇婶。
08.有人一直紧紧的抱住我,有些不舒服。
又过了不知多久,温热苦涩的中药灌入喉咙,我脑子里全是抗拒。
有人冰凉的手指捏住我下颚,撬开我的唇舌,好苦。
我不要跟许翳接吻了。
好像有人在劝许翳去包扎一下,我心想这就是他的报应,他还得扮演因为妻子落水茶饭不思的好丈夫形象呢。
想归想,我还是在完全昏迷前用手指勾了勾许翳的掌心。
后头我清醒过来时,许翳坐在床前,人消瘦不少,左上臂绑着绷带。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又抱我抱得好紧,他说,“你吓死我了。”
二皇妃的糕点确实只掺了让人昏迷的蒙汗药,但我运气不好,其中有味药材恰好让我过敏。
御医处理我的高烧时只能避开常见药,一点点尝试着给我用新药。
每一碗喂给我的药都是许翳喂进我嘴里的。
宴会时他见我久久不归前去找我,没曾想遇见刺客,许翳不会武功。
但好在身后有侍卫封于,好在到湖边时我还有意识。
好在。
这些都是潇潇告诉我的。
许翳少不了被皇帝赏赐夸奖一番。
京城里的姑娘无不羡慕我有这样一份真情。
就连阿爹来探望我时,看许翳的眼色都和善不少。
二皇子彻底失了势,许娀因为抢救得当,再加上我的披风护着她的腿。
平平安安比我醒的快,除了不愿意再接触湖,其他都好。
而我向来体质不错,昏了个十天就醒了。
我昏迷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用什么冰凉软软的东西碰我的指尖,有些时候又听见下人劝许翳去用膳,偶尔又听见御医对许翳说我其实早就好了,只是不愿意醒。
后来好多人叫着我。
有人叫我妹妹,有人叫我囡囡,有人叫我六皇婶,有人叫我王妃。
那些人在叫谁?
有人轻轻摩挲我的脸颊,他唤我阿福。
他说我的樱桃树快被白鸟弄死了。
他说我阿爹阿娘很担心我。姐姐哭来帕子都湿了。哥哥也都红了眼眶。
潇潇每天都去寺庙给我求福。
他说我如果再不醒就真醒不了了。
他为什么不跟我讲讲他怎么样呢。
他好吵啊。所以我被他吵醒了。
09.许翳换绷带时在我身旁,我怀疑他是专门想让我心疼才这样做的。
御医说许翳上岸时疯了一样叫着御医,眼眶红的像刚爬出来的厉鬼。
后来我稳定下来了,御医剪开许翳衣服一看,血肉早已被泡的发白向两边翻开,可许翳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床上昏迷的我。
可见挚爱。
我只是一笑,为故事里的许翳和我感动。
许翳会武功,就连受伤的位置都是精细推敲过的,就连出去找我的时间,御医来到王府的时间都在他的计算内。
我怎么可能会死呢。还没到时候呢。
只是昏迷的时间倒比我想的还多了几日。
御医与我唠嗑时许翳只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是扮演被戳破以后的害羞腼腆吧。
御医走后我看向他的左臂,“疼吗?“这是我醒以后对许翳说的第一句话。
他摇摇头不发一词,只是把头靠在我锁骨处,“累。“
“那便睡吧。“我将床铺掀开,许翳上床躺下以后眼睛直直地望进我的瞳孔。
“你不喜欢穿太厚的衣服,那夜不太冷,怎么突然批那件披风了?“
“配我的衣服。“我打了个哈欠,身体因为才喝了药不大爽利,靠着许翳躺下了。
许翳还想问些什么,见我把眼睛闭上了,刚启开的嘴唇又合上了。
快要入睡我听见许翳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呢。
我搂紧他的腰快要陷入梦乡时说,“因为爱你啊。“
那爱小声又不太合时宜,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