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之前说过我不怕ooc,所以我该是怎样咸鱼就怎样咸鱼,除了与许翳相处的时间,其他倒与现世毫无差别。
许翳其实真挺好养的,吃饭不挑菜,除了一种,汤圆,据说宣氏去世前最后吃的便是汤圆。
许翳啊许翳。
说你冷心冷情,却又记一些怪让人心疼的东西。
尽管七天后你就要把我推进湖里了。
七天后大皇子的女儿便五周岁了,宴请了其他皇子,即使许翳暗地里再怎么被他们嘲讽,这面子却还是要给的,所以,许翳和我都是要出席的。
大皇子的女儿是个有着杏眼的小姑娘,叫许娀,会甜甜的叫六皇婶,可是在她的生辰宴,却要掉进冰冷的湖水里。
就为了她的父亲成为太子。
就为了许翳除掉二皇子,削弱大皇子的力量。
这样看起来,我与那小姑娘倒也是同病相怜。
晚上我侧身问许翳,问他给我的大侄女买什么玩意儿,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漂漂亮亮的小玩意儿啊?
许翳不知是听到哪处嘴角轻微翘起,“大侄女?”
我仔细想了想妈妈的妈妈叫外婆妈妈的爸爸叫外公妈妈的姐妹叫姨妈妈妈的兄弟叫舅舅,自觉没错,略微挣脱开许翳抱着我的手臂,仰起头问他,“不对吗?“
许翳的眼睛是很淡的棕色,此刻那双眼睛照出我的样子,有点咄咄逼人地凶。
许翳笑弯了眼,我的样子也消失不见,他又重新搂紧了我,下巴轻碰我的脑袋顶上,低低的声音说,“对,是大侄女。“
第二天一早,我便叫潇潇与我上街去看看有什么可以给小姑娘的小玩意儿。倒也不是说不想给贵重东西,只是许翳尚且无权无势没什么存货,就说我,虽是镇远将军嫡女,但家里是对我这桩婚事极为不满意的。
父亲母亲都觉得以我的习性与许翳这样的冷清性子实在擦不出火花,再说在家里花钱大手大脚的哪能去许翳那受欺负,本来已为我盘算了一桩父亲旧部好友儿子的婚事,谁料到我十六那年许翳上门求娶,与我父兄在书房整整一天,我实在是怕许翳那身子被折腾,在书房外头晃来晃去,母亲看见叹了一口气,进了屋,半时辰后,许翳出来了。
瞧着只是面色苍白的些许。
他看见我,堆出一个勉强地笑,他说,“阿福,我能娶你做我的妻子吗?”
我心想傻孩子这问题你看不出来那我这些年的糕点文房四宝零花钱都花在谁身上来啊,略微矜持地点了点头。
许翳笑了。我只听见房内还未走出的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后来二哥哥告诉我,我那天以为的矜持点头,脸都红完了,比我们宅子内栽着的枫叶都要红。
可是那么好看那么温柔的许翳,我本来就只是为他而来的啊。
我知道会有人偷摸想我恋爱脑颜值即正义,但这只是个游戏啊铁子们,顶天算个全息游戏。而这场游戏里,温芙死是既定之局。
许翳害我,也是既定之局。
05.许翳还未登基,哦不成为太子之前吧,有多菜。
光是许翳与我的初见,就谋划了整整三月,彼时那倒霉孩子还只是想借助我阿娘的良善之心帮他逃出皇宫,而工具人许芙,也就是我,就是他攀上镇远将军府的一根橄榄枝。
镇远将军世代忠良,现在的镇远将军,也就是我爹,有一极其溺爱的幺女,昵称阿福。
就是父母平平凡凡地希望儿女有福气的名字。
可惜了。
我在现世未曾体验这样的拳拳爱子之心,虽有与他们相伴的年华,却终归没有这样的缘分。
说回溺爱这回事,就是我要塞北的小狼,我爹真就会想办法给我弄回来的那种。
许翳想若是我开口向我爹求情,那皇帝乐得卖我爹一个面子,一定会恩准许翳出宫,而出宫以后,许翳偌大的计划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那么我能不帮他吗?我当然不能,他越快做皇帝我越快回家啊!
再不回我真就要把自己当成温芙了。
于是在许多方都满意的情况下,许翳在我家一住,便是六年。直到他成婚,皇帝那一丢丢良心发现,赐给他一处府邸些许宝物和一个“行”的称号,再也没过问过其他。
那处府邸潮湿又偏僻,可是我们大婚时许翳着红衣,眸子也被烛光晕得暖了几分,他说,阿福,我们有家了。
于是我心甘情愿地在那处府邸锄地开垦,变成了一派子温馨的景象,末了种上了一棵樱桃树。
我最爱吃樱桃了。
才不种枇杷。
06.我的婚事阿爹阿娘不满意,要与许翳交换生辰贴时阿娘说我若是嫁过去,她和阿爹是不会再帮我半分的,因为我是嘉启王朝行王的王妃,不再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了。嫁出去总找父母帮忙会被人笑话的。
我摸着我生辰贴上的名字,我说,“阿娘,许翳的表字是影,他太可怜了。“
阿娘叹了口气,说,“你又活得多轻松。“
我撒娇似的抱紧阿娘的腰,说,“我有好多人爱我,所以我要把这些爱分一点给许翳。“
所以当我成为行王妃,倒也不是说过的多么困窘,就是说小姑娘见过的东西我或许还没见过。
一个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与一个答应的儿子,高低立见。
最后给小姑娘挑了一串精巧的九连环,回府时我捋了捋七天后的剧情,落水啊,要不要穿的厚点,那吸水更多更冷吧,穿少点不落水就冷了……为什么不老早订好一套轻薄的袄子呢。
好烦。
正这么想着,后脖颈的肉被一只有些凉的肉捏了捏,“在想什么?”,是许翳。
“订袄子……”我反应过来转身看向他,“今日回来的这么早?”许翳的局涉及了很多人,纵然官方设定他智谋绝世,但看着他眼底下的青黑,啧啧,草根逆袭还是难。
“想订便订,近来父皇又交待我做了一些事,那些赏赐够你去买几十件青绿的大袍衫了。”许翳低头用鼻子轻轻摩挲了下我的脸颊,表情宠溺。
好家伙金马奖影帝不是你我不看,虽然我本来就不看。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那件???”,那件大袍衫是用冰丝做的,夏天穿着可凉快了,在古代不能穿短袖短裙就是说一整个emo住,那件大袍衫在我第一次摸过后,就成为我的梦中情衫了。
太凉快了呜呜。
“夏日每次逛街你都往那家店走,一进店眼神就从上面拨不开了。封于都看出来了。”
封于是许翳身边的侍卫。以超级大直男的名号被我记住。
但这不是直不直的问题,许翳进朝不过三月,那件大袍衫可不便宜,就连二皇妃那种家底想买都得咬咬牙。
二皇妃就是落水事件的主角,她与她的倒霉丈夫打算用许娀挡许翳的路,而大皇子打算用许娀来除掉二皇子和许翳,而许翳预判了他们所有人的预判,他准备用我和许娀来刷一波皇帝的好感。
皇帝待我和许娀一向是不错的。
许翳的手段,当真精妙。
怪不得买得起几十件大袍衫了,这么大的动作可不得给我付工伤费。
可我落水后会高烧一夜卧床七天,中药这么苦,我不舍得让自己喝,许翳,想必是舍得的吧。
可是我的樱桃树还要浇水呢。
临行前我嘱咐白鸟,让她记好给樱桃树的养分水配比,接下来十天好好照料它,上车许翳应当是听见我对白鸟的嘱托,牵过我的手拉我同他坐在一处,问我,“怎么舍得把你的宝贝樱桃给别人照料了?”
那棵樱桃树从接回王府第一天前,就是我亲自照料,不外乎记得几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植矣”。
吾妻吾妻,纵然我再记得这是纸片人他没有心,可开口却还是想刺他两句,“万一出了意外呢?人的命数谁又说得准。它得活得比我长啊。”
许翳的眸色突然深了几许,十指相扣磨得我指节处有些痛。
可我生气不愿再哄这小娇娇,闭眼假寐。
车厢内的空气安静起来。
我一向不愿意我在的空间沉寂的。
许翳也懂的。
临下车前,我先松开他的手,只听见许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低低地,“我怎么舍得你出意外。”
鼻头突然有些酸。
可许翳撒谎撒惯了的。
我最清楚,所以才难过。